耶鲁大学为被警察射杀的华裔女博士发声

2022年3月3日，一名毕业于耶鲁大学、并曾在美国辉瑞和精鼎医药公司工作过的华裔女博士，被美国加州圣迭戈警方在她的公寓门前乱枪射杀。

但在案件发生之初，由于她在被杀前被警方记录仪拍到曾经持刀袭警，且这名女博士的个人信息被披露得很少，不少人一度觉得警方开枪杀她是对的。

不过，这名女博士的母校美国耶鲁大学本周却在媒体上刊登了一篇文章，明确表示她在案发时正处在精神异常阶段，并指出了警方执法过程中的一系列问题。

此前，《环球时报》曾报道了这起悲剧的经过：这位名叫Li Yan的47岁女子当天被当地法警递送了一张法庭的“驱逐令”，原因是她与公寓管理方存在费用纠纷，导致她于2018年5月购买的这处公寓被管理方抵押。但法警在递送传票时发现Li Yan开门时手里拿着一柄刀，便立刻一边掏枪一边爆粗口，要求她放下武器。Li Yan当时没有表现出攻击性，但被警方的行为刺激得情绪很激动，拒绝配合并关上了门。随后法警找当地警方增援，数名警察以及一条警犬一同进入了Li Yan的公寓，并在她不配合警方的要求后开枪警告，但Li Yan反而被进一步刺激，举刀刺向了其中一名牵狗的警察，遂被多名警察乱枪打死。

事件发生后，尽管有目击者称Li Yan可能有精神问题，且很怕狗，但因为这些消息尚未被证实，再加上警方公布的视频记录下了Li Yan袭警的经过，不少人便认为警察执法正当，Li Yan被枪杀是“咎由自取”。

但近日，Li Yan的前夫接受当地媒体采访时确认了Li Yan确实精神出了情况，而且早在2010年时她就被查出有躁狂抑郁症，曾经在美国和中国寻求过心理医生的治疗。但自2020年以来，她开始将自己关在如今发生惨剧的公寓里，公寓里没有电话和网络，她也不回家人的电邮，甚至不告诉家人发生了什么。她的前夫还透露两人有一个儿子，在2020年之前曾与Li Yan关系密切。

对于Li Yan被警察枪杀一事，其前夫亦认为警方的做法有问题，未能意识到当时Li Yan的精神出了状况。

同时，Li Yan曾经就读过的耶鲁大学，于本周给当地媒体写来了一封质疑警方做法的评论文章。撰写此文的三名学者分别是Li Yan曾经就读的耶鲁大学公共卫生学院的院长Sten Vermund、副院长Mayur M. Desai，以及曾经教过Li Yan的耶鲁大学生物统计学教授张和平（Heping Zhang）。

在这篇题为“警察和法警射杀了我们的同僚，他们为什么没看到她精神出了问题”的文章中，三人首先表示Li Yan是耶鲁大学公共卫生学院非常优秀的博士毕业生，很勤奋，他们对她的人生被如此暴力的终结感到痛心，并对所有在这起悲剧中受伤的人致以慰问。随后，三名学者认为应该探清此案中Li Yan袭警背后的真相，而且身为公共卫生学者，他们认为也应该从此案中总结经验教训，更好地制订政策，避免这类悲剧再发生。

不过，这三名学者并没有表现得咄咄逼人，而是冷静地从他们的角度分析了这起悲剧中的一些问题。

他们表示，在回看了案发时的视频后，他们认为Li Yan在最初持刀开门并质疑法警的身份时，就已经表现出精神状况的异常，而警方爆粗口并掏枪刺激她的做法，显然只会让她进一步认定自己的安全受到了威胁。三名学者还表示，尽管当时的情况其实并不紧急，Li Yan也没有实施暴力犯罪，可后续赶来的警方增员并没有找精神健康专家来帮忙，而是带来了警犬、非致命的武器（豆袋弹枪）和致命武器。结果，这些警察在闯入Li Yan的公寓并与她进行交涉时，显然也缺乏精神健康专家通常会采取的一些专业策略，仅是把Li Yan当成了一个“危害公共安全”的“威胁”在处置。三名专家还引用美国发生的其他警察执法悲剧案指出，当时警察直接闯入Li Yan家里的做法也一定程度上导致了Li Yan出于恐惧而做出的过激反应。

另外，三名学者还提到了法警当时给Li Yan递送的这个“驱逐令”，称递送和接收“驱逐令”的双方都会在这一互动过程中出现情绪上压力乃至痛苦。

在建议方面，三名学者认为政策制定者可以考虑在法警递送“驱逐令”时，为其配以一名精神健康专业人员共同参与这一过程，又或者通过培训让警方人员拥有这方面的专业知识和技巧。如果接收人出现情绪激动和过激行为，应通过非致命和专业的手段来让局面冷却下来。